宇文同

这支小型马队离开封城已有六个时辰。宇文同策马走在马队中间,听着错错落落的蹄声。在淡而寒冷的月色里,蹄声干涩。
月亮隐入云层时,前哨停下来,悄悄地往后传话:“前面有人马。”
宇文同伸手摘下挂在鞍上的铁枪。他觉得右手似乎粘在了冰冷的枪杆上。他微微俯身,催马向前。
前哨沉寂。
远处,模糊的黑影。宇文同勒住马,辨认。
“那边可是宇文同大将军?”
“正是。”
“我等奉吴将军之命,前来迎接大将军。”
宇文同松开马缰,身后的人马立刻聚拢来。月亮再次露头的时候,两片黑影汇在一处,向丹城方向移动。
接近黎明,远处,丹城高大的黑影渐渐凸现出来。
庭院里的柴堆上烤着两只全羊、一头全牛。回鹘人、汉人、吐蕃人组成的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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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口岭

回忆往事的时候,刘恒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军队里呆了二十年,想想简直太荒唐了,跟疯了一样。
他有多少次想逃走,不管是用明的还是暗的方法,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部队就行,但老天爷就是一次次挫败他的计划,还好他的计划都是随性制定的,没有费多少心思,要不然真是伤心透了。他不但逃脱不了,还眼看着自己的职位越做越高,上峰对他的评价也很好,认为他忠心、沉着、胆大,是一员福将。
三十五年前,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里,刘恒宗出生在清水县刘家。
恒宗生在这一家可是前世积了德了——刘家是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大户,当家的老来得子,宝贝得星星一样。恒宗的姑妈也就是当家的妹子玉桦又是宋县长的儿媳妇。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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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华

李芳华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发现自己呆在以前读过的孝感高中的学生宿舍里,是靠西头的第一间,面向着学校的大操场。很多陌生人在宿舍楼里进进出出,似乎在准备着一次长途旅行,集体实习还是旅游什么的,火车站和轮船码头也突然到了我们宿舍楼下,只要时间一到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我觉得我会一个人走,和他们不同路。等我到达目的地时,就会与我妻子陈莉碰头。我记得陈莉是在一个街口和我分开的,因为她要去办一点事情,所以我先动身,我们也约好了在下一站会合。我躺在宿舍里那张床上发呆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一个名叫李芳华的女人,这个女人曾经是我的妻子,但我随即又回忆起她已经遇到什么不测,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记得她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在我们最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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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了

我记得,每年一放暑假,要好的同学全都不见了。听说他们都离开了我们的小城,到爷爷奶奶家里度假去了。往日熟悉的街道立刻变得空空荡荡。前几天我们还在这条街上争夺地盘,打得鸡飞狗跳,但现在我游来游去已有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一个“敌人”。我追逐卡车,象猴子一样攀在后板上,让它带我一段路,觉得无趣了才跳下来。又猛踹垃圾桶,飞石击打别人家的母鸡,直到她们远远地一看见我就逃得干干净净。突然决定去游泳,便立刻心急如焚,穿街过巷,直往河岸边去,终于跳进碧波荡漾的河里,游过来,又游过去,爬上来时,象鸭子一样抖一抖身上的水,攀上河心废弃的桥墩,在炙热的阳光下烤着,在热风中吹着,很快变得干爽又精黑,看着远处的水波在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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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拉格群岛》第五部第四章:怎么会忍受

我的读者中间有一位博学的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他坐在自家的软椅上翻阅到我们建筑加强管制工棚这个地方时,摘下眼镜,用一个直尺之类的扁平东西啪啪地敲着书页,频频点头说:
“嗯,这个嘛,我倒相信。至于什么‘革命的微风徐徐吹’,那纯粹是扯淡!狗屁!你们这种人是任何革命也搞不起来的。革命必须符合历史的规律性才能成功。可是,现在把你们这几千名所谓的‘政治犯’单独挑出来了,结果怎么样呢?你们丧失了人的外观,丧失了人的尊严,被剥夺了家庭、自由、衣着和食物,可你们怎么样呢?你们为什么不起来反抗呢?”
“我们在挣自己的一份口粮吃。看,我们在建筑监狱呀!”
“这,很好。你们本来就该从事建设。建设嘛,总是对人民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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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

怎么养老?
靠社保,会死得很惨。
商业养老险,靠得住,但通胀之下无意义。
买房收租,按现在建房规模,房子会过剩,找不到租客。
买股票,在国外可以,在天朝的邪恶股市,会死得非常惨。
现金存银行,贬值哗哗的。
买金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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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馆珍剑

破馆珍剑需要一个天外飞石1,一个天外飞石2,五个神水,两个祝福油,三个战神油,三个金盒,一把蓝灵法杖,一把月斩,一把金域无极棍, 一个铁血勋章,金银铜铁黑铁矿各一。
合成地点:血魔圣殿的终极武器修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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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有利可图的行业

只有那些个人或私营企业(因为无利可图)不愿意做的事业才可以让政府去做,比如市政建设、法院。
凡是有利可图的行业都应该禁止政府从事或介入。
任何行业,只要被政府控制下的国有企业所垄断,或被政府采取了管制措施,都会发生如下的变化:
该行业的利润率会下降
该行业内企业会亏损(或是明盈实亏,比如中石油)
该行业所提供的商品或服务会变得低劣,比如出租车、殡葬、教育、医疗
该行业所能吸纳的就业人数会大大减少,比如电力、石油、烟草、食盐
有人说,政府之所以让自己属下的国有企业进入教育、医疗、公交等行业,是因为这些行业的利润太低,私人企业不愿意做。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睁大眼睛看一看现实,然后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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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在一款同时在线人数超过百万、全部玩家加起来可以组成一个超级城市的网络游戏中,它的游戏精神是指向乐趣,还是指向权力和金钱?它的社会规则是新世界的开放自由,还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不只是对某一款游戏的追问,甚至也不只是对韩式网游的价值观的追问,而是对人与游戏、人与人的关系的追问。虚拟世界是现实世界的一部分,也有着人们必须捍卫的准则。  
  
  在当下中国最火的一款网络游戏中,玩家们遭遇到一个“系统”,它正在施行一种充满诱惑力的统治。这个“系统”隐匿无踪,却无处不在。它是一位虚拟却真实的垄断者。“如果没有我的允许,这个国家的一片叶子也不能动。”这是智利前独裁者皮诺切特的声音,悄然回响在这个虚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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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小说

昨天看了《低俗小说》,突然记起《任逍遥》中的餐馆打劫和《百变星君》中的扭摆舞和扎针,如果我没有弄错,这应该是贾樟柯和周星驰向大师致敬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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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猫之死

“我在这里很好。”
“你还是上床来好,在地板上耗子会把你吃掉的。”
于是,我就过去和她睡在一起了。
——胡安•鲁尔福《佩德罗•巴勒莫》

十三年前的那一天,我在那个介绍人也就是你伯父家的二楼晃悠着,我大略知道今天是安排给我相亲见面的日子,但我装作不知道,因为我相亲过好几次了,一见就失望,事后还要操心如何委婉地拒绝。这一次的介绍人身份更是不同,是我父亲多年的朋友,到时候拒绝可得多多注意措辞,否则会引起两边长辈的矛盾吧。因为老年人遇到别家的年轻人失礼又不便计较时,总是会迁怒于对方父母长辈管教不当……突然,你伯母领着你上楼来了,你身材挺拔匀称,面容纯真朴实,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心想:我靠,这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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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只要有那几枚金属制成的,因长期使用而磨得发亮变得圆润的钥匙在手上,你永远属于某个地方,你随时可以回到那个地方,你也有义务回到那个地方。但有一天,你把出租屋退掉了,把那钥匙还给了房东,踏上了列车,而你又鬼使神差地丢失了手机,从此再没有人能联络到你,你也没办法打电话给任何人。你就此不再属于任何地方,只得去寻找,寻找某个房间,某个在等你的房间,如果世上没有这个房间,你将会在列车上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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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及来生

前世及来生我想知道我前世是什么。我前世可能是某种动物?是一块石头?是一根矗立在荒野里的铸铁旗杆,因为风吹雨打日晒,遍身铁锈,最终风化解体?可能是一块砖,被砌在宫墙里,以一块砖的身份度过了难以计数的岁月,在某一天,我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想离开,但在我上面有千万块砖,让我丝毫也动弹不得。
来生我可能是一头狮或一只豹,在地球上或在其他某颗行星上。作为一头狮,我会每天去捕猎,吃饱了以后就在草丛中睡觉,或者伏在山头,心不在焉地注视着草原,沉默着。
好像在宋朝的时候,在某个晦暗的下午,一条烟波浩渺的江上,一个女人对我说,来生她会是一个猎人,她会穿着全副盔甲出发去找我,用弓箭或者来复枪打死我, 剥下我的皮,做成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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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尽头的城市

为了到达那个城市,我们在火车上熬了三天三夜,吃方便面吃到反胃,沿途的麦田、荒坡和杨树刚开始还能引起我们的兴趣,但后来也让我们生厌了,我们产生了一种感觉,似乎我们从一出生就在这火车上折腾,而这火车永远也到不了终点。最后,我们到站了,便换乘轮船,顺着一条不知名的大河逆流而上,直到了河道狭窄,轮船几乎搁浅的地步,我们才弃船登岸,并在一个寒冷的拂晓幸运地挤上了每个星期只发一班的县际班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穿越了数不尽的冰坡、隘口、隧道,终于到达一个小站。不远处可以看到一个城市的轮廓。此时已近黄昏。我们的向导向我们保证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世界尽头的城市。因为方圆数百公里只有这一个孤零零的小城,它背靠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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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未写的半生缘

“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真吓人一跳!马上使他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顾间的事。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他和曼桢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曼桢曾经问过他,他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她的。他当然回答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说那个话的时候是在那样的一种心醉的情形下,简直什么都可以相信,自己当然绝对相信那不是谎话。其实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她的,根本就记不清楚了。”
1950年4月25日至翌年2月21日,上海《亦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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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儿的照片

他起初的意图很卑劣。
他想得到一张程儿的照片,珍藏起来,等他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即使他那时候已经他老了,老得连下面那东西都萎缩消失了,但只要他看到那张照片,他就可以依靠它回忆起程儿仰着她美丽端庄的脸孔为他口交的情景,程儿举起两腿承受他一下下猛力捅入的情景。
为了得到程儿的照片,他设想过种种办法:
他想向她要,但怕遭到拒绝,反而使她警觉,使他下一步行动更困难;
他想收买老板娘得到;
他想拜托程儿的同事阿云得到(他请阿云吃饭,为她帮忙,听她倾诉感情方面的痛苦,扮演知音哥哥的角色),然后求阿云向程儿要,或者代替他偷拍;
他想混进附近的部队疗养院,越过墙头偷拍(那里是军事管理区,拿着照相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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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进右出的社保和个税改革

近期政府开始推动社保、个税改革,甚至拟立法确定“居住权”。外界质疑 “减税”是左手出右手进的财政平衡术,改革实质是在布局为政府“创收”。
8月2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再次审议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草案。拟将个税起征点由现行的每月3500元,提升至5000元,并增加了教育、医疗、房贷房租等专项附加扣除。媒体称这是让利于民,让民众分享“改革红利”。
不过也有经济学家们认为。税赋,已成为中国人不能承受之重。
住房、医疗和教育,被称为中国人身上的新三座大山。这是没算上中国人背负的一座更大的隐形高山——税赋。
中国税收主要是所得税和流转税,前者占比少,是直接税,纳税人看得到;后者占绝大多数,是间接税,纳税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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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没有首页是最好

从BSP的角度来说,设置首页是有自己的考虑,但从blogger的角度来说,首页是多余的,一个BLOGGER固然可以从首页分到流量,但远远不如那些广告博客和垃圾博客能吸引,更有一些BSP搞什么热帖排行、点击排行、优秀博客评比,更是给垃圾制造者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所以最好是釜底抽薪法——没有首页。可能有人会疑惑:没有首页,别人如何能发现我?如果你的博客内容有价值,你根本不用担心这问题,搜索引擎自然能搜到你,浏览者觉得你的博客有价值,自然会链接你,这种链接就是人肉推荐,不比BSP首页的机器推荐更可信,更有意义吗?
所以选择BSP除了考虑速度之外,特别关键的就是看它是否开放,就是允许未注册的读者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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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限

里奥在梅罗文奇的城堡拥有权限,是因为梅罗文奇是利用母体的数据格式为基础建造他的城堡的(梅罗文奇是前任GM之一,因为管理不善,将被母体除权,所以溜走,建立了自己的城堡,占山为王,自娱自乐)。
火车站空间是人物资料及软件从母体偷渡到梅罗文奇城堡的管道,当然要使用不同于母体的数据格式建造(否则史密斯就会冲进来了),所以里奥在火车站就只是普通角色,以至于被火车人(火车站GM)暴打。但里奥毕竟是非法GM出身,如果他在火车站多呆几天,摸清了里面的GM命令格式,反过来暴打火车人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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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宅商用叫停 注册变更落空

本报记者报道工商“突然”叫停民宅办企业,姜女士的朋友一下子措手不及。由于在朝阳区买了新公寓,他们准备把在门头沟的公司注册变更到朝阳。工商局门头沟分局限定迁出日期是昨天,可公寓已经不能作为公司的办公地址,他们的公司无法在朝阳“落地”。
姜女士介绍说,19日之前经营地就已经在朝阳了,由于购房发票没拿到,一直没有办理注册变更手续,而门头沟分局要求其在21日之前将公司注册变更到经营地所在的区县。6月18日姜女士拿到了购房发票,19日就带着相关资料赶到工商局朝阳分局帮朋友办理注册变更。结果她被拒绝了,因为当日朝阳区工商分局京广营业厅门前贴出了新告示:根据市工商局第14号文件规定,即日起暂停为登记地址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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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家中坐,黄码天上来

人在家中终日坐,饿急了叫个外卖,然鹅,终于还是被黄码了。
去村里做核酸,村里不肯,说上面有规定,黄码必须去社区做核酸,于是就去社区,但打车被拒载,说黄码不能打车,幸好还有共享单车,否则走去又走回,岂不是要走到夜半。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这显然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畜类治国人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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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们是盲的?

古腾堡编辑器和区块式小工具这样白痴的设计不知道是谁开发的,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wordpress的用户们是一刻也不能接受,是立刻马上争先恐后地下载插件来disable it
难道这些程序猿攻城狮是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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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肆若烈火,厚重如大海

由于思想体系,二十世纪遭逢了残害千百万人的暴行。这些暴行是不能否认的,不能回避的,不能闭口不言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敢坚持说恶人是没有的呢?这千百万人是谁消灭的呢?要是没有恶人,群岛就不会存在。
在 一九一八——九二0年间有过一个传闻,似乎彼得格勒的契卡和敖德萨的契卡不是把自己的已决犯人统统枪毙掉,而是把某一些拿去喂(活生生地)市内动物园的野兽。我不知道这是真事还是诽谤,如果有过这类事,那末有多少起?可是我也不会去寻找证据:依照蓝滚边们的习惯,我想建议他们向我们证明这是不可能 的。可是在那些闲饥荒的年月,上哪里去为动物园搞食物呢?从工人阶级嘴里抢吗?这些敌人反正要死掉,干吗他们不以自己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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